2024年10 月05日

民族与族群

一般与民族有关的国家被称之为“民族国家”,严格意义上民族国家是指一个国家就一个民族,一个民族成为一个国家。不过在今天看来,只要国家内部没有太明显的民族分裂,通常都可以被视为民族国家。事实上,大多数国家都是多民族国家,因此各民族之间的问题就成了各个国家都关注的一个重要内容。

多民族国家的民族关系一种是以竞争和冲突为主,另一种则是以合作和融合为主。当今,欧洲民族问题相对比较缓和,而非洲民族冲突就比较严重。

米歇尔认为二战后西欧国家之所以民族之间趋于缓和,主要是通过三条途径实现;

第一,现代化,这是基于经济因素对民族的影响,一般少数民族现代化比较落后。

第二,是否建立一个平等主义的国家,这里的平等主义是指形式和资格的平等,及所有人都有同等的政治经济宇社会资格。相反,一个国家如果因为户籍、城乡等因素造成的不平等,必然不利于塑造平等主义国家。

第三,是否在塑造民族认同感,对于一个苏格兰人来说,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英国人,还是苏格兰人,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。

总之,西欧国家通过这三条途径强化了人们的公民身份,而弱化了人们的族群身份,但在全世界范围内,正如唐纳德.霍落维茨所认为的“族群冲突依然是一个世界性现象”。而现有的研究表明,二战后70%以上的而国内武装冲突都和族群有关,并且在相当长时间内,它依然是给各个国家内政的主要挑战。

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,苏联解体和东欧剧变,世界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有的学者照搬美国的模式,主张在国内也以“族群”取代“民族”,他们认为这样做就可以在民族问题上“去政治化”,并且可以摆脱“苏联模式”的束缚,而实现“文化化”和“公民化”。因为“族群”强调文化属性,而“民族”则包括政治在内的多维属性。

当然,也有学者反对,认为族群原本带有偏见,它在英语世界里最原始的含义是用以指称野蛮人和异教徒。而在关于族群的定义中,较有代表性的是科威特人类学家穆罕默德·哈达德的界定。他说:“族群是指在社会上具有独特的因素,因文化和血统而形成不同意识的群体。”

从社会效果上看,族群显现的是学术性,而民族显现的是法律性。或者说,族群给人们提供了一个不会引起什么争议的话语。简言之,一个族群可能是一个民族,也可能不是一个民族,而民族不仅可以称之为族群,还可以包含若干不同的族群。

当前,国际学术界基本达成的共识是“族群冲突通常不利于民主的转型和巩固”。二者可谓相互影响,在极权政体下,尽管不同族群之间有历史恩怨,但由于彼此都不会获得充分的政治诉求,因而种族冲突就相对比较低。但随着民主转型的启动,各个族群都有机会公开表达自己的诉求,所以这一时期,族群之间的冲突会比较严重,甚至可能使用暴力。

当民主趋于稳定,说明族群之间的诉求达到基本的平衡,因此人们更多借助于和平对话的方式,所以族群冲突也就会越来越低。或者说,我们通过观察某一国家族群之间的关系,暴力冲突还是和平对话,就可以得出这一国家属于哪一政体的哪一阶段的结论。

因此,马丁.麦格十分重视一国国内的族群结构,他认为主要有三种模式:同化、平等多元主义和不平等多元主义。其中,不平等多元主义最容易引发冲突。正如麦格引用斯蒂芬.斯坦伯格的话:“如果说存在族群问题的铁律,那就是当各个族群处在权力、财富和地位的不同等级时,冲突就不可避免。”而就如何解决族群带来的冲突,目前学术界虽有主张,但依然面临十分严峻的压力。不过,求同存异与殊途同归应该是族群之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和终极期望,这一点应该具有一致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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